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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的女儿,嫁的时候清清白白,和离也一样,她得让世人知晓,是他吕波有错在先,而不是她舒家的女儿被休弃。
舒窈找了心腹的下人,准备了厚厚的赏银,让他们打听清楚吕波偷情的地方,为带着母亲捉奸做准备。
天色将晚,舒窈不敢忘李璟交代的事情,换了男装,又让下人借了隔壁庄子的马车,乘车去找太守——一来为掩人耳目,二来她也担心太守不愿意见她。
毕竟她刚拒绝了太守儿子的求取,两家人面子上太好看。
舒窈抵达太守府的事情,府上还没开宴,太守梁常林刚梳洗完毕准备去招待萧然,一个不起眼的下人鬼头鬼脑摸过来,说一位姓李的公子找他。
梁常林沉浸官场多年,如何不知道萧然与李璟的较量?
可政治斗争,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他不想掺和其中,如今宴请萧然,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并无与他结盟的意思。
梁常林打发了下人,略整了整衣襟,便要去正厅。
他刚踏上长廊,便撞见一个极俊俏的少年郎,说不出来的熟悉。
舒窈晃了一下李璟的信物,道:“梁太守,借一步说话。”
她就知道梁常林不会轻易见李璟,还好她与太守府的人一向交好,才寻了机会进来。
梁常林面色阴晴不定,犹豫片刻,领着舒窈去僻静少人的地方。
时间紧迫,舒窈开门见山,说了萧然此行的目的。
梁常林瞳孔微缩,又很快归于平静,道:“萧世子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倒是咱们那位王爷,行事一贯果决,叫人不寒而栗。”
舒窈挑挑眉,道:“太守若是不信,且等上几日,看我舒家满门的杀孽,会落在谁的身上。”
梁常林手指微紧,舒窈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太守,吕波与兵曹家的寡居女儿越发明目张胆了。”
舒窈声音微顿,抬眉看着梁常林闪烁不定的眼,道:“我父亲虽远不及太守德高望重,可在丹阳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吕家再怎么担任着督邮的位置,也要对父亲礼让三分。”
“太守不妨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梁常林眉头微动,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的儿子对舒窈有意,吕雅为此事闹了许多回,吕督邮也明里暗里说这事,想与他成儿女亲家。
他见舒窈对儿子无意,便也动了与吕家结亲的念头,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吕家又不提这件事了。
吕雅见萧然来了,眼睛恨不得长在萧然身上,一点也不知收敛,他心中不悦,但与吕家的亲事并未说定,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当看不见吕雅对萧然的秋波暗送。
梁常林思来想去,沉声道:“容我再想想。”
见此,舒窈便辞别梁常林。
梁常林是个老狐狸,心里的弯弯绕绕数不清,他不表态,并不代表会眼睁睁看着戕害舒家人的脏水扣在自己头上。
舒窈从太守府出来,急匆匆往家里赶。
萧然身份贵重,丹阳所有的官员都去陪宴,家里只有她母亲与婶娘。
二叔失踪后,婶娘哭坏了身体,如今天不黑,便早早休息了。
舒窈便一路去找母亲丁长佩,为昨夜没回府的事情再三向母亲赔礼后,拉着母亲去丹江附近的温泉泡池子。
丁长佩原本不想去,挨不住小女儿再三请求,只得收拾了行装,向温泉进发。
马车是舒窈借隔壁庄子的,丁长佩不愿坐,舒窈便道:“咱家统共三辆马车,一辆爹爹用了,一辆要守着姐姐,还有一辆被这家马车的主人换走了,娘若不用这个,咱们怎么去泡汤疏散筋骨?”
丁长佩只好依从。
丹阳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去了太守府赴宴,遇到马车不甚华美的,便想着与旁人换一下充充门面,舒窈用的马车精致好看,被人换了去,实在再正常不过。
马车吱呀吱呀行在路上,等到了温泉山庄,天已经完全黑了,丁长佩从马车上下来,刚走没两步,便看见吕波的马车停在门口。
丹阳是军事重镇,哪怕靠山靠水,温泉眼众多,官府也不许百姓过多开采,再怎么有钱有势,也只能在官府既定的山庄里租上几池温泉,故而来山庄泡温泉,总能遇到相熟的人。
丁长佩看了一眼吕家的马车,舒窈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娘,二姐夫不用去太守府赴宴吗?”
丁长佩皱了皱眉,道:“兴许他有旁的紧急事。”
舒窈心中好笑。
旁的紧急事?是旁的偷□□吧。
舒窈特意换了马车,马车上没有舒家的标志,天色又黑,吕家的小厮没有瞧见丁长佩与舒窈,仍在与隔壁马车上的丫鬟眉来眼去:“你家姑娘嫁到我们吕家,不仅好了我家大郎,还好了我。”
丫鬟啐了一口,话里却不见恼,还带着笑意:“呸,怎么就好了你?”
小厮上前去拉丫鬟的手,揣在怀里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省得我再受相思之苦呀。”
看到这,丁长佩还有什么不明白?
丁长佩快步走到与丫鬟打情骂俏的小厮面前,一巴掌将小厮从马车檐子上打下来。
再去瞧隔壁的马车,赫然是兵曹家的。
兵曹家,只有一个寡居的女儿。
小厮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
一抬头,便看见丁长佩寒霜一般的脸,后面的话便咽回了肚子里。
小厮缩了缩脖子,陪着笑:“夫人,您仔细手疼。”
丁长佩揪着小厮衣领,冷声道:“吕波在哪?”
余光瞥到丫鬟正准备偷偷摸摸逃走去报信,立即喝道:“拿下她!谁敢往里面递信,便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丫鬟被人拧着胳膊丢在丁长佩面前,瑟瑟发抖不住磕头。
丹阳郡谁人不知道,舒威瞧着威猛有力,却是面团似的性格,待人最是和气不过,然而这样一个人,娶的妻子却是极泼辣的,她闹起脾气来,任是太守也要胆颤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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