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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无月江南夜,人雨飘摇。
随着翠云射出箭的一瞬间,杨晔手作握势,放在床边的水杏立马飞到了手中,一个踏步,人就随着刚刚被那箭射穿了的窗户,飞了出去,一个转身腾挪,立在了那屋顶房檐一角之上。而此时,就对面的一个湖亭楼阁里,也站着两个身披一黑一百的长袍之人,其中白袍人的手里正拿着翠云射出去的箭。
伴着风雨,两边就这般看着,而翠云和莲花虽还在房里,不过第二支被莲花涂上了毒的箭已被翠云拉了起来,对着那亭楼两人。
其中那黑袍人见状,缓缓将那笼在头上的衣袍放了下来,轻声道:“想不到跟我们做生意的人竟然是五恶和温瑶剑宗的传人,有意思。”只见那黑袍人放下帽袍后,竟然就是这水乡阁的老板徐妈妈。
杨晔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是进贼窝了,轻声笑道:“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你们青衣楼就是这么做买卖的吗?还下毒,真是有意思。”那徐妈妈听着杨晔的话语也不作辩解,说道:“你们在那东南角公示栏写贴青衣令后,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只是因为你们所写的内容,又还来到了我这小店的举动,让我心有所虑嘛,这才用了点小手段试试,这不,还被那位红衣姑娘识破了嘛。”徐妈妈边说着,边看向站在那窗边的莲花。
杨晔闻言,用水杏指了指旁边那个白袍人,说道:“试探你们也试探了,做买卖的东西是什么我也给你们透过底了。既然你就是那青衣楼的黑袍判官,怎的不直接在楼里跟我们说,还大半夜的还把这白袍找来,大家在这一起淋雨呢?”徐妈妈听着杨晔说的,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道,不怕笑话,我虽是这青衣楼黑袍判官,可我大多只负责信息记录和买卖交易这一块,打架不是很厉害的,所以在知道你们三位都是有些本事的高手后,这不才喊来他助助场子嘛。”
杨晔听着,竟然凌空踏雨而行,刚好挡在了翠云和莲花身前,轻声道:“说了半天,你们还是来打架的,看来这买卖是做不成了。”
那徐妈妈也是从黑袍之下抽出一条九节鞭来,说道:“要不是那个使弓的丫头白天见过我,如今从呼吸节奏上知晓了我是谁,还真不想让你看着我的模样去死呢。”
“哟!翠云,你还有这本事呢?看来有机会我可得好好跟你深入交流一下了。”杨晔听完那徐妈妈的话,打趣的回头望着那翠云说道。翠云也只是淡淡道:“那是因为她在不知道我修习的是这弓箭之道下,前后两次都是本吸接近于我,如果她一开始就知晓的话,以她的修为,想不被我察辨不是难事。”
杨晔自然明白翠云说的道理,可他就是想呈口舌之快,回声对着那两个青衣楼无常判官说道:“如果就是因为被看穿了身份这买卖就不做了,你们青衣楼是不是太小气了些呀。”就在杨晔说完,他便破雨而前,水杏剑直指那亭楼两人。
那白袍见状也不忙乱,随手就将握着的那支箭,甩射向了杨晔,立马两手一挥,从他衣袍下似乎诞生出一缕白雾,在那浓雾散开后,两手便像戴了一副白皮手套般,顺身也冲向那破雨而来的杨晔。
杨晔只是一个侧身,躲掉了那甩过来的羽箭后,脚踢半月,一个转身,水杏带着浓厚之气就横劈向了这也冲身上来的白袍。可那白袍也只是随手一挡,只见水杏剑横劈所带的浑厚之气便就荡然不存。
一直未动看着两人缠斗的徐妈妈,一鞭击地,身子也如脱兔,径直的就朝那阁楼翠云莲花而去。翠云倒也冷静,一箭射出,虽被那徐妈妈躲过后,顺身弓搭三箭,一齐而发,似三束星芒,快如那惊雷闪电。
莲花也不闲着,只见她在喂给翠云一颗药丸后,就将一包红色粉末撒在了两人周边,那粉末遇着空中水汽,竟然形成一阵浓浓红烟,笼罩在了整个阁楼窗前。那徐妈妈见状也停身不敢贸然而进,只见她挥手一鞭甩向那股红烟,手作螺旋,竟是想硬生生将那红烟做实,给活活抽拉出来。
可就是这一瞬间,红烟最深处,一点红芒隐在雾里飞射而出,本就手上有着动作,还正做着螺旋吸力的徐妈妈回神一慢,在侧身要躲时还是被那红芒划破了持鞭的手背,只觉一阵体麻,九节鞭不禁脱手而出随人一同掉落了下去。本还在那边跟杨晔打的难舍难分的白袍见状,立马抽身而去,一把就抱住那摔落的徐妈妈飞回了湖中楼亭里。杨晔见状也只是落在了湖上的石桥上,而那翠云则也带着莲花从那水乡阁三楼飞身到了杨晔身边。
此时在白袍怀里的徐妈妈右手手背,从那伤口处滋生起一条条暗红色的血线,白袍一把拉起她的衣袖,只见那线条正慢慢朝着身体蔓延,而徐妈妈好似痛苦不堪般,全身筋脔抽搐着。
“你们干的?她会死吗?”杨晔看着那亭中黑白二人,对着莲花她们问道。莲花闻言轻声道:“那徐妈妈是因为被翠云姐的箭伤到了手背,而那暗红血线是因为箭上染了我的毒,如果不用解药,片刻便会心脉逆血,爆裂而亡。”杨晔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就到了莲花眼前。
莲花愣了一下,但也不假思索的就将那胭脂红的解药交到了杨晔手里。杨晔接过后,反手就甩给那边的白袍,也不啰嗦,白袍便就将那解药打开,这时莲花喊道:“解药是粉末状,撒在伤口处就行。”白袍闻言,本还有点疑虑的他,看着那脸色苍白还满头大汗的徐妈妈,一咬牙也就将那小瓷瓶里的解药倒在了她手背的受伤处。
只过了一会,那暗红色的血线就肉眼可见的淡了一些,那徐妈妈也好像没了刚开始的那般痛苦,这白袍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平淡道:“今日之事,并非因为那丫头识破了徐婆娘的身份我们才动手,而是因为杨晔你。你让我们青衣楼的刺客坏了规矩,替你丢了性命,而这才是我们青衣楼最不能容许的过错。如今就当你们用这徐婆娘的命换那罗成的命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买卖,你们到底是想换情报还是人命?”
杨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怪他拐带了罗成,他懂了之后,平淡道:“我要见青衣楼地牢里的一个人。”
“谁?”白袍问道,杨晔却说道:“不知,只知关在青衣楼地牢最底层。”白袍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看了看翠云和莲花还有那杨晔,说道:“五恶和温瑶,果然,你要找的就是当年在那青城山十里亭有可能看到了什么的青衣楼探子。可惜,就算你找到他也不可能问出来什么,也罢,你出这杭州府城往西而去七十里,你要找的那人便就在了。”
杨晔低头一思,喃喃道:“出城西去七十里,那不是万佛寺吗?你们青衣楼的探子怎会在那万佛寺呢,你不会骗我吧。”白袍不以为意,扶起那徐妈妈后,说道说道:“你大可先去那万佛寺寻一寻,无果再来找我便是,毕竟我们和你身后的那位姑娘,买卖还是要继续做的。”说完,白袍便带着那徐妈妈飞身渡水而去。
过了一会,这黑白两个无常判官就跪在了一名黑衣人的跟前,白袍扶着受伤的徐妈妈说道:“禀告信使大人,我们已经按楼主的吩咐行事,将那人在万佛寺的消息透露给了他们,还交代了,襄凉皇窟的交易继续。”
“很好,这事我会跟主上说明的。”说完,这黑衣人也只是随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便飞身趁着黑夜而去了。徐妈妈看着那人走远,微弱说道:“楼主平常不在,都是由这信使大人传话,你说今日计划,让我受伤诈败,由你透露信息,有几分,是楼主的意思。”白袍听着她的话,只是摇了摇头。那黑袍徐娘又说道:“如果今日杨晔不让那姑娘拿出解药来,我是不是就成真的无常判官了?”看着那满头虚汗,还挂着苦笑的徐妈妈,白袍还是继续的摇了摇头。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