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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同泽道:“卑职遵命。”说罢,迈步来到床边,掀开床上的被子,扶着徐朴坐起来,自己也脱了鞋上床,盘膝坐在徐朴伸手,伸出双掌,抵住徐朴后背的左右风门穴,然后潜运内力,将真气缓缓送入徐朴体内。
哪知刚将真气送入徐朴的经脉,徐朴经脉之内的真气立时生出一股极大的反力道,将他掌心的真气,硬生生逼了回来。沈同泽一惊,心道:果然是走火入魔。于是便加倍逼送,然而,徐朴经脉之内的真气过于强大,即使他拼尽全力,仍无法将真气注入徐朴体内,更别说将其压制住了。
最后,沈同泽只得下了床,对徐金定道:“卑职无能。”
徐金定一听,便知道此举未有效用,心中倍感失望。张氏方才听冯大夫和沈同泽说的条条有理,便以为此举定会成功,没想到依然毫无效用,心中一阵难过,眼泪情不自禁流出了眼眶。
这时,便听沈同泽又道:“不过,卑职可以肯定,冯大夫所说不错,徐少爷的确是因为走火入魔。只是,徐少爷体内的真气过于强大,卑职虽然拼尽全力,依然无法将其压制。”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徐金定道:“那依沈教师之见,咱们该如何给朴儿治病?”
沈同泽道:“为今之计,只有请一位内力强于徐少爷的人,让他以真气将徐少爷体内作乱的真气逼回去,到了那时,徐少爷的病便会不药而愈。”
徐金定点点头,道:“依沈教师之见,咱们王宫之内,谁有这个本事?”
沈同泽垂首道:“依卑职之见,陈教师或许有这个能耐。”
徐金定微微皱眉:“陈教师?他成吗?”
陈教师本名陈子规,是崆峒派的嫡传弟子,与卞怀归同辈,两人的师父是亲师兄弟。在崆峒山学艺数十年,功力深厚,崆峒派弟子中的佼佼者。
十多年前,崆峒派掌门汪之远被害身亡,未来得及立下下代掌门,从而引发掌门之争。陈子规本无意掌门之位,但被自己的几位师弟、徒弟合力劝说,也加入了掌门之争。在争夺掌门的大会上,几位欲得掌门之人先是口诛笔伐,互相攻伐,互揭隐私,最后拳脚相加动起手来,导致两名崆峒弟子身亡,数十位受伤。身亡的弟子当中,便有一名是陈子规的弟子。最后,掌门之位落在了支持者最众也是最富心机的唐秋风的手中。
经此一役,陈子规心灰意冷,偷下崆峒山,从此浪迹江湖。后来偶遇沈同泽,由其引荐到王府之中坐起了教师。
陈子规其人五短身材,其貌不扬,日常除了教授王宫卫兵武艺之外,便以饮酒为乐,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徐金定曾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一身酒气,因此王妃心中对他颇为不屑。王宫内共有十多位教师,沈同泽不提别人却偏偏举荐此人,徐金定因此心存疑虑。
沈同泽听徐金定此问,答道:“若是陈教师不成,那王宫之内恐怕无人能承担此任了。”
徐金定点点头,道:“既然沈教师如此说,那就请陈教师来,让他一试。”
侍女答应一声,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回来复命:“陈教师来了。”她方说罢,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五短身材,须发花白的老者来,向徐金定单膝跪倒,口中道:“卑职陈子规拜见王妃。”
徐金定低头看了陈子规一眼,见他双颊通红,又是一身的酒气,不用说方才一定在喝酒,心中不喜,皱了皱眉,道:“陈教师请起。这次传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陈子规垂首道:“卑职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徐金定嗯了一声,道:“沈教师,麻烦你把朴儿的情况告诉陈教师。”
沈同泽答应一声,三言两语将徐朴的情况告诉了陈子规。陈子规听了,向徐金定道:“卑职尽力而为。”说罢,迈步来到床边,伸手搭了搭徐朴的脉搏,低声道:“的确是走火入魔的症状。”随后,将徐朴扶起来盘膝坐在床上,他脱鞋靴子,盘膝坐在徐朴身受,双掌抵住徐朴后背,潜运内力,将真气注入徐朴体内。
真气透入经脉,陈子规顿时感觉到经脉之内升出一股强大的真气,与自己的真气相抗衡。陈子规心中一惊,忙尽全力,压制经脉内的真气。这一尽全力,他便感觉出徐朴经脉内的真气顿时被压制住,一点点的往回退去。
然而,随着经脉内的真气逐渐往回退的同时,所产生的反抗力道也逐渐加强,过了一阵之后,无论陈子规如何催动真气,再无法使经脉内的真气倒退半分。陈子规接连三次催动内力,均不见任何功效。陈子规吸了口气,第四次催动内力,便在这时,徐朴体内的真气突然反弹,顿时将陈子规注入的真气尽数逼了出来。
陈子规只感觉一股极大的力道反噬上来,急忙撤回双掌,但毕竟慢了一步,陈子规被这股反噬上来的力道一撞,顿时失去平衡,一个跟头从床上滚落下来。
围在床边的人见陈子规突然从床上摔下来,都吃了一惊。沈同泽忙赶上一步,将陈子规扶起来,却见陈子规一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方才陈子规因为未来得及撤掌,被反噬过来的真气冲入经脉,震动心脉,这才吐出一口血来。好在徐朴并非有意伤人,再加上陈子规内力深湛,虽然心脉受创,但受伤甚轻。
沈同泽见他吐血,吓了一跳,叫道:“陈兄!陈兄!”
陈子规连声道:“好厉害!好厉害!”
沈同泽道:“陈兄你怎么样?”
陈子规摇摇头:“我没事。”随后向徐金定道:“徐少爷体内的真气过于强大,卑职功力浅薄,无能为力。”
张氏见沈同泽陈子规两次尝试,都不见效用,心中大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徐金定拉住她的手,道:“大嫂稍安勿躁,既然咱们已经知道朴儿得了什么病,就总会有法子治好的。”说罢,又对陈子规道:“陈教师辛苦了。依陈教师只见,王宫之内,还有谁能治好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