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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那小吏误拿给我喝的“轮回汤”之后,我整个人慢慢的从秦广王殿消失。悠悠的,我清醒了许多,我发现,此际自己身处的位置,正是“真实世界”那个我生活的地方,对,此时此刻的我,正站在鸡峰山顶。从山顶向四周俯瞰,我发觉,除了房屋建筑和各类基础设施不同外,山势倒没什么变化。
不同的是,大概是冬季的缘故,整个鸡峰山上下皤皤然映带一切,并没有杂色。即便是雪霁云舒、暖辉遍洒的天气,凛冽之寒风,依然久久回荡于山谷,迎面吹来,透肌穿骨。大雪正下个不停,霏霏然接连飘落,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而此时的鸡峰山,万物皆染,宛若白练。
仔细一看,我发现,一个黑点在山间松林里穿梭游动。走近些,我发现那个黑点竟是个猎户。
只见那人取箭拉弓,“嗖”一声箭羽飞出,一只山鸡“嘎嘎”叫几声,从松树落将下来。这时,那人身后猎狗飞奔而出,将山鸡叼到猎人身边,摇着尾巴,嘴不停地厮磨着他裤腿,显然是亲热非常。猎户掏出一块干肉,撕一半,高高抛起,将要落地之时,只见猎狗两只后腿奋力跃起,半空中叨到那块肉,吃了起来。我心道:“哦!原来是一个猎户在风雪中打猎。”
那猎狗,通体雪白,腿细且长,使得它在厚厚的积雪里可以来去自如,我听到那猎户叫它“追风”,大概是因为这猎狗动作迅疾无比的缘故罢!接着,猎户抖抖身上雪片,清点猎物,共十只山鸡,七条獐子,一只野兔。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许久没猎得大些的畜牲了。”
正待那猎人用红缨枪将猎物串起,挑在肩头准备下山,突然,那猎狗转头向山林深处跑去,猎户明白,定然是“追风”又发现猎物,多次打猎的默契使得猎户很自然的再次抽出箭,搭在弓弦,屏住呼吸,也跟了进去。我也悄悄跟随其后。
“呵,野猪!”我不禁叫出声来。猎户并未理会我的声音,但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是有些激动。猎户悄悄走进,忽的拉满弓,对准野猪眼睛。不过,那野猪也好似发现我和猎户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动不动,亦不眨眼。
我知道,野猪拼命起来,虎豹尚且惧退。我想心想,猎户这一箭下去,要是能射中野猪一直眼睛,便会有两成成功几率,若是射不中眼睛,会有九成的几率自己姓名不保。因为,野猪性情及为暴躁。我从电影录像带里看到过,古人猎野猪时,总是提前设好圈套,等待野猪自投罗网。若野猪中了圈套,即便是最勇敢的猎户,也不敢一个人上前去直接猎杀,大多时候,猎户们会等得野猪奄奄一息抑或已经急死在圈套里,然后才去给上致命一击或捡到死尸。因为猎户们明白野猪性情暴躁的特征,落入圈套便拼命挣扎,最后精疲力竭直到死去。
已经打猎一整天了,多次的拉弓射箭使他觉得手腕开始酸麻,但仍坚持着,因为到了此步,即便自己放下弓箭,也难保野猪不会主动攻击。
僵持了约莫一刻钟,突然,猎狗汪汪叫了几声。猎人惊奇,我更是吃惊,正自疑问,只见野猪哼哼几声便转头便跑。
我有些纳闷,心道:“野猪向来是不惧怕人的,今个怎么这么胆小。”而那名为“追风”的猎狗仍然叫个不停,汪汪声最后变成吱吱声,显然惧怕无比。我发觉,猎人的神情也变得甚是凝重。
尔后,我身后狂风骤起,将树梢积雪吹落,一个黑影扑将过来,我本能的向一旁闪躲,猎户更驴打滚,避开两三步距离,仰面躺在地上。这时,我和猎户看清楚了,我惊道:“好一只斑斓大虫呵!好惊险!”
奇怪的是,那大虫倒是并不理会我,似乎和那猎户一样未发觉我的存在。我站在一旁,见斑斓大虫的眼睛直勾勾直盯着猎户,咆哮一声,振彻山川,惊的鸟兽四起,林间顿时热闹起来。
没等猎户站起身,那大虫又扑了过去,意欲撕咬猎户头颅,眼见猎户将要葬身虎口!说时迟,那时快,猎户双手反向地上一拍,整个身子便向后凌空跃起,不急不慢,刚好避开大虫第二扑。大虫见第二扑落空,便顺着劲势一个转身甩开它那碗口粗细的斑斓千花尾。来不及躲让,那一甩结结实实的打在猎户身上。顿时,猎户已侧翻倒地。来不及喊疼,不等大虫转头,那猎户便起身飞奔出去,抓起红缨枪,只觉得枪身重量不对,低头一看,不觉闷闷一笑,原来,枪杆上尽是獐兔山鸡,性命存亡绝续之即,竟忘记了长枪上的野味,而这些串在枪身之上的猎物,更加激起大虫野性。此时想要将其解下枪,已然来不及了。试想,绑一件东西,恨不得将那东西绑的越严实自己才越是放心。
大虫舞爪张牙,伴着滚滚狂风扑向猎户,猎户自然识得大虫厉害,不由得疾步快跑。大虫那容他逃脱,狂追过去,眼见就要将猎户扑倒在地。突然,猎户转步回身,本能的长枪一刺,不偏不倚,不高不低,红缨枪正好刺进大虫左眼。大虫庞大身躯的冲击之下,猎户来不及将长枪拔出,便双手脱枪,整个身体被弹飞出去,撞在一颗松树之上,掉了下来,“刺棱”一声坐倒地上,幸是地上积雪甚厚,掉将下来,并不非常疼痛,但那一撞,险些让他昏死过去。树上积雪簌簌落下,猎人感觉脖颈一股冰凉,顿时清醒许多。大虫那容他恢复精神,咆哮一声,接着第三扑又至,眼看猎人顷刻便要葬命虎口,猎人亦闭目待死。我欲上前帮忙,可已经来之不及。
因为第一次亲眼见得大虫吃人,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啊!”大叫一声。这时,我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而眼前的一切,竟变回真实世界。床褥被单差点被汗渍浸透,我拿起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而手机弹出的消息框,仍是金庸先生离开人世的消息。我知道,人世间,再无金大侠,再无武侠。
收拾收拾心情,冲个热水澡,继续躺回床上。仍是辗转难眠,可有不得不强迫自己快快睡去,因为,明天还得上班。想到上班,我是喜忧参半。
欣喜的是,对于大毕业两年却待业在家的我来说,这份工作当真来之不易。那次招考,公告上说,大学毕业生均可报名参加,被录用后,省财政补贴1500元,招聘公司在付剩余工资部分(不能低于当地最低工资保障)。我报名参加了,尔后,通过笔试、面试和托人找关系之后,我终于考进了C县供销社总公司。
忧愁的是,尽管是考进了县里供销社总公司,但因为没有家里当官的亲戚的缘故,我和很多人并未如愿以偿的在供销总社办公室的体面的工作,我们大多数人,被发配到C县供销蔬香门第有限公司开着电动三轮给客户送菜,或者当搬运工;加之,工资是按照合同上的当地最低工资保障结算的,1470元,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每天上班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最可怕的是,我从九月一日就开始上班了,现在是十月三十一日,整整两月了,但并未领到一分钱的工资,恐怖如斯!恁是这般,顶着当下严峻的就业形势,还是不敢放弃这份工作,因为我明白聊胜于无的道理。
强忍着泪水,闭上眼不让它流出来。就在今晚,我做出了人生中一个重大的决定:在网上连载小说。
金庸之后再无武侠!我自己清楚,以自己的文学功底和言语水平,是怎么也写不出像金庸先生那样的武侠小说的。但至少,繁杂工作的背后,这是我唯一是自己放松、自娱自乐的事情了。
我想,方才我不是梦到大虫撕咬那猎户了么?如果猎户未死,而大虫被猎户打死,故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的,我兴奋的下床,迅速取出纸笔,将故事续写下去,如下:
“嗵”一声,想是猎人已经丧命。事实却不然,只见那大虫飞出丈余,一动不动的,只有鲜血从大虫口中沄沄流出,显然已经毙命,而猎人却是好端端坐在那里。原来,就在这生死关头,保命的本能促使猎人立即运气双臂,左手扶住大虫胸脯,用以卸掉大虫猛冲之力,同时,右掌上翻,迅速推出,一招“雄风拂槛”,将大虫击飞出去。
看到这里,我也是有些纳闷,一个猎人怎么会有如此功夫,一掌毙命大虫?既有这等功夫,先前怎么不用?诸多疑问涌上心头。猎户自己也有些疑惑,看着自己长满老茧的双掌,好似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随即又变成了苦笑,愁上心头。此处不表。
已是傍晚时分,猎户缓缓起身,被吓得逃窜林子深处的猎狗也已经跑了过来,嗅嗅猎户,亲热的叫几声,随即去舔大虫身旁血渍。趁着大虫身上尚有温度,猎户剥了虎皮,翻过来裹在自己身上。大概是虎豹的肉不好吃,或是因为自己负伤体虚,负不动大虫,猎户只是叹口气,并不理会其他。拿上长枪,再次挑起獐兔山鸡,跟着追风下山来。这一路总是叹气,显然此时的猎户已变得心事重重。
猎户的住处不远,就在半山腰,未到门口,却发现雪层有人走动过的痕迹,这几月打猎,小些活物的脚印他都辩得明白,很轻松便识出那人的足迹,自不在话下。
猎户心道:“不知这三个人来此作甚?定居在此四年之久,并无其他亲戚朋友。”转念又想:“赶路的躲避风雪?算了,不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猎户拿起酒壶,里面一丁点酒水都没有,掀起锅盖,只是几块被冻结成一大块整体的干肉。心道:“今日虎口脱险,是得喝几口压压惊,还可以将这点野味换些粮食。最关键的,有这些在,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去见见小师妹了,就今天下山去罢!”他取出滑雪槽,门外风雪依旧,山脚下一面青布旗子随着寒风的劲势招摇摆动,与周围的境况显得格格不入。
可以很模糊的看见,那旗子上是个“酒”字,很显然,那里是一家客栈。猎户自然知道,那里确是家客栈,几年来,他所猎之物,全部拿到那里了!
远处看那家客栈,只见旗子,并不见房屋。原来,连日的积雪已将店外马路两边的柏树裹得严严实实,挡住了院落。而院落高墙又挡住了自北而来的寒风,故此雪片在柏树上愈积愈厚,最终将一颗颗柏树包裹其中。旗杆高于院落房屋,杆头青布旗子在风雪中摇曳生姿,并无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