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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狂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境遇会有这样的变化。
从柳家老爷的阶下囚变成了柳家少爷的老师, 这升迁的速度着实是翻天覆地,一时间他都摆不好自己的位置了, 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还被软禁着, 一会儿觉得这府里自己的排名怎么着也得老四老五(排名随言四的来去不断变化), 应该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可如果说要出去, 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能去的。鹤唳和青山都不敢住店, 四面打秋风, 他有房有床的,死活跑出去做什么?
“先生, 弟子有一处不解。”正纠结间, 柳平澜过来了, 手里捧着个册子,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是弟子愚笨,只是这解法着实有些深奥, 弟子总是解不明白。”
李狂一听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题,二话不说招手:“来,我再挨步骤给你解一遍, 你仔细看。”
柳平澜又高兴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蹭过来,低头很是濡慕的看着李狂。
“坐下。”李狂捂头。
“哦。”
“来你看这儿……”
李狂答得很是用心,他心里其实有点愧疚,柳平澜真是个很好的学生,懂礼貌尊敬老师还爱学习, 最别扭的时候就是面对惊蛰和言四,偶尔还怼一下他姐,但对他这种“外人”其实面子里子都很到位。
可鉴于某些“想想羡羡”的原因,他对于在教授内容方面是狠狠的捏了把汗的,最后左挑右选,开始教数学。
反正从古至今,特别是现在的学生和家长,普遍认为最没用的就是数学。他只要把古代现成的教材拿出来让这小子学透了就行。
除非柳平澜被他点开犹如数学王子高斯一样的天赋,否则只是开发一下逻辑思维能力,对于历史的影响应该是最小的。
言四则完全就是占了个师父的名头,几天过去了面都没露过。言四不出现,柳氏就像个机器人一般无懈可击,偶尔在花园或者过道上遇到,神态动作无不诠释着她的高贵得体。
惊蛰虽然也不大露面,但是却还是很念着他,时常会给他送点美食补品,大多数都很客气的表示是“自家夫人做的吃不下也舍不得浪费所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柳氏确实巧手,她做出来的食物总是有着别样的风味。比如抓住言四味蕾的冰镇梅子酒,还有他自己最近就很喜欢吃的水晶椒麻鸭锁骨。
也就惊蛰,什么都好吃,什么都爱吃,却没有特别钟爱的样子,柳氏送什么他都能均分一份给别人。如果是言四遇到梅子酒,恨不得把在场的竞争者都打死。
柳平澜问完了问题便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果然又有一份来自“老爷和夫人的关爱”被送到了面前。
今天的爱心午餐是“霸王别姬”汤,王八壳和鸡腿都在里面,香气扑鼻,李狂摸摸腰间的赘肉,痛并快乐着,正要端起碗,鹤唳和青山来了。
这阵子惊蛰忙于筹备出行和接客,很是疏于和鹤唳的对抗,鹤唳却也搁置了刺杀惊蛰的计划,转而开始了游手好闲的间谍行动,隔三差五的来逛一逛,几乎成了柳府的隐形一霸,让李狂很是无语。可大概因为一直没看出什么有意义的进展,鹤唳却又日渐焦躁起来,总觉得干脆再放手一搏,和惊蛰好好打一场算了。
今天过来,她的脸都是黑的,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桌前,冷冷的盯着李狂,随后眼神缓缓下降,看到了李狂面前的鸡汤。
“妈的……”她爆粗了,“要你何用……就会吃吃吃!”
李狂小心翼翼的看看她,又看看随后坐在她身边的青山,青山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他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把汤推到鹤唳面前:“喝不?”
鹤唳鼻子耸了耸,轻轻的哼了一声,拿起碗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挑眉看看他,把碗推回来:“难喝的要死。”
“啊?挺好喝啊,我以前喝过。”李狂在另一边喝了一口,觉得没毛病,“肉都炖烂了,很入味诶。”
“你爱喝你喝吧。”鹤唳心情忽然好了,撑着下巴看他,“快喝!快乐的喝!”
不知怎么的,李狂就觉得毛毛的,他硬撑着喝了一口,忽然觉得有点食不下咽,便推开汤碗,表示拒绝:“算了,我不饿。”
“诶……”鹤唳很是失望的样子,piaji倒在桌上。
“怎,怎么了?”李狂有些慌,“你们很奇怪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鹤唳不答,倒是青山,他看看鹤唳,又看看李狂,将碗拉到面前,喝了一口鸡汤,品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挑挑眉。
李狂如果这时候还意识不到鸡汤有问题,他就可以去撞树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毛:“这汤怎么了?”
青山不回答他,反而是捧住鹤唳的头,不顾她喂喂喂的警告将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这样,不好。”
“又死不了嘛。”鹤唳嘟嘟嘴。
李狂都快哭了:“你们在说啥啊,求求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青山点了点鸡汤:“这里有东西。”
“是啥啊啊啊啊……”
“吃不死的!”鹤唳答得干脆。
“那也要知道是啥啊啊啊……”
“不想弄死你又想让你动不了,大概就是一些麻痹神经类的药吧。”鹤唳直接拿食指搅了搅鸡汤,舔了舔,“唔,吃不出是什么,但一喝就觉得不对啊,你真的没感觉?喝完没什么的……”
“吃好吃的吃饱了不都会脑子放空吗?!而且春困夏乏不是也很正常吗?!”李狂一边为自己的迟钝辩解,一边却还是觉得心力交瘁,“我不相信你了,青山,你告诉我是啥吧!”
青山摇摇头:“鹤唳没说错,我是知道几个有类似作用的药物,但这显然是混合了几种,究竟哪些我亦不敢确定,总之确实是那一类的功效,喝不死。”
“可我前几天吃的就不一定啦。”李狂快哭了,“怎么办!我宁愿被毒死,也不想成为一个智障啊!这是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又没……等等……这不对。”